周立波，海派清口创始人，一个人的演出却能赢得场场爆满、座无虚席，从2006年开始《笑侃三十年》、《笑侃大上海》、《我为财狂》等演出掀起“周立波”狂潮，2009年全年票房收入3000万元，超过一个国家级演出团体一年的票房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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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神翻阅《舞蹈》杂志的周立波，突然冒出一句：“中国舞蹈演员的生存状况不是很好，对吧？”在我还未开腔发问之前就将对话直切主题……

早年曾经学了三年舞蹈，对舞蹈有些情结吧？现在还看舞蹈吗？

周立波：很少，有好的剧团我会去看。

哪些是你认可的好剧团？

周立波：比如来过上海的英国皇家芭蕾舞团、莫斯科大剧院、爱尔兰的大河之舞，我都有去看。

国产的舞剧你看过吗？

周立波：很少，几乎没有。

那我来告诉你几个数字，中国现在是最大的舞剧生产国，已有舞剧上千部，以09年为例，平均一部舞剧的投资在600万元左右。你来猜想一下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市场局面？

周立波：我觉得如果拿“实打实”的票房来说，可能没什么人看，有也是舞蹈人自己互相捧场，或者是台上几百号人可能比台下还多。什么叫“实打实”，就是像我的海派青口一样，从来不赠票、不送票，任何人都要买票观看。上海五个国家剧团上千号人，他们一年票房的总和还不及我的一半。这其实还存在一个体制与市场的机制等综合问题。

依据北京两家演出公司08年的数据，舞蹈演出在所有演出中的总票房占有率不到5%。你认为有艺术形式上的问题吗？

周立波：艺术形式本身都是各有优长的，问题在于不得法。

那你认为得法是什么呢？

周立波：首先不要自恋，就像京剧一样，出来动不动就号称是国家一级演员，其实已经没底气了，一级演员和老百姓有什么关系啊？一级演员是国家给你的不是人民给你的，你想想我这句话有没有理。我们很多濒临灭亡或者已将成为博物馆式的艺术形式都是因为自恋而起。好比我们炒一盘菜一样，你可能先问：“味道好吗？”比如盐放大了，都苦口了，即使你自己炒出来的，你会吃吗？民族也好，古典也好，为什么没有市场？为什么现在现代舞如火如荼也没有什么市场？是因为和观众没有关系。市场是有的，但你没玩出来，为什么没玩出来，是因为你自恋到没有人想看你。你先说我是高雅艺术，然后是国家一级演员，观众比我们智商高，人家不管你这一套，人家只看你和我有什么关联。

你的意思是根本就不对胃口，此外还有别的因素吗？

周立波：中国有个怪的现象，很多从事文化的人本身是没有什么文化的，芭蕾高雅，跳芭蕾的高雅吗？大多数都是中专毕业吧？当然学历并不等同于文化。再比如古典舞是传统文化，可跳古典舞的都有文化吗？当然有文化也不是全部，但是它决定了一个人可以理解东西到一个什么层面。中国足球和西方足球差在哪里，钱也没问题，体力没问题，阿根廷球员未必跑得过中国球员，但为什么我们踢不好，因为脑子，足球发达的国家，人家是去用灵魂踢球，是动脑子去玩这个“艺术”的。

那顺着你的思路，把现有的问题归纳成几点如何？

周立波：我想问题无非几个方面，一个是大部分舞蹈人没有用灵魂在创造，动脑子的人少；再一个是他们与受众之间的关系没有理清楚，老百姓也有有文化的和没文化的，你们推的如果是一个和老百姓没有任何关系的东西，凭什么要人家来买单。当然更重要的是没有一个好的市场推广机制。当然一个行业自身没有足够的号召力，别人再推也是无从下手的。

市场推广有各种套路，依你的经验说一个比较有效的方法。

周立波：你比如说京剧要推广，它有群众基础，应该好推广，如果有人宣布北京某某京剧演员税后年薪500万，我相信明天会有两百万人去学京剧，这个比京剧走进学校或进入教科书还管用。问题就在于国家给艺术家的荣誉和市场需求不匹配。你告诉我一个国家一级舞蹈演员的年收入是多少？我想一定是个可怜的数字。这是一个崇尚英雄的时代，我相信会有很多人去学海派青口，也意味着有很多人去推广，我只要助一把力就可以了，市场是很残酷的。

能给舞蹈开个方子吗？像你帮助爱乐交响乐团一样，有帮舞蹈一把的打算吗？

周立波：这一次我介入古典音乐的推广，因为我自己就是一个古典音乐的爱好者，我知道他的问题在哪里。我在和“爱乐”合作之前就考虑过和舞蹈合作一把。因为我有过三年的舞蹈学习经历，我也曾经参加过舞林大会，我想还是有这个爱好和能力的。我下一步打算去爱尔兰找个踢踏舞老师，学习两个月。然后类似于像交响乐这样搞一场演出。我自己出几个舞蹈，比如三到四个踢踏舞或国标，然后再弄一两个芭蕾的、民族的，搞个大拼盘，尝试一次用肢体语言来解说。以别人想不到的方式去“玩”是我的思维常态，别人能做的我就不去做。或许未必能解决什么问题，全当尽自己的一片心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