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为第十四届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最值得期待的舞剧,杨丽萍总导演并参与演出的大型舞剧《孔雀》将于10月31日起在上海东方艺术中心上演。昨日,杨丽萍提前来沪接受访问,在谈及外界盛传《孔雀》将是其舞台生涯的“告别”演出时,杨丽萍笑言:“就如同日夜更替、四季转换,春夏秋冬周而复始,生命也在这更替轮回中衰亡然后又再萌芽,舞者有他的极限,况且我们也需要留出舞台给年轻的新生代,这才是自然的规律。”但因《孔雀》巡演已安排至明年年底,杨丽萍直言:“我还会在台上舞上很长时间。”
孔雀舞出生命的美好
有“告别”才有“新生”
“对自由的向往,是生命本真的追求。人们试图冲破有形无形的樊笼,但又有谁,可以逃脱天地自然的法则?”舞剧《孔雀》分为“春”“夏”“秋”“冬”四个篇章,围绕生命和爱这两大永恒主题展开,生,恋,离,静……两只孔雀始终在四季更迭中为寻找爱情真谛凄美起舞。剧中的孔雀,是人的化身,在经历初生的喜悦、盛夏的轰烈爱恋、秋的萧瑟分离后,最后在寂静的冬天皈依神灵和自然的怀抱。诚如杨丽萍所言:“生命就像春夏秋冬,是我们一生下来就必须面对的轮回。”
《孔雀》是杨丽萍首度创作舞剧。选择孔雀,在杨丽萍看来是因为孔雀代表的不仅仅是云南,更是中国、甚至整个东方世界的图腾,它是灵雀,是美的象征。而“孔雀开屏”则是吉祥之兆,同时也是爱这一情感的传递,“孔雀开屏是为求偶,其中蕴含的是对异性的钦慕之意,是一种爱的表达。所以孔雀舞至今在民间广泛流传,尤其是在少数民族地区,那是对美的渴求和对爱的呼唤。”
从毛相、刀美兰到杨丽萍,孔雀舞被一代又一代的舞蹈艺术家继承又加以创造,又有了独属于他们的个性演绎。在杨丽萍看来“东方的孔雀”如同“西方的天鹅”,表达的都是生命的美好。所以在确定要做一部舞剧之初,杨丽萍就没有丝毫犹豫地选择了“孔雀”,她亦不讳言对孔雀的热爱:“我自1979年演孔雀舞至今,都觉得这是我莫大的福气。它让我感受到的那种生活的充实,难以言喻。”即便演了数百次,杨丽萍如今跳孔雀舞依然能找到首次登台时的愉悦和欣喜。
和以往杨丽萍的舞蹈总是彰显着浓郁民族特色不同,杨丽萍强调《孔雀》并非傣族、白族或是彝族舞蹈,而是如她和王迪这样一群当代舞蹈家创作给当代人看的舞蹈,是成熟的舞者融汇各种舞蹈经验创造的新的舞蹈语汇。“民族舞是少数民族的民间舞蹈,芭蕾是西方古典时期的民间舞蹈,我们在《孔雀》中所创作的舞蹈就是摆脱了任一单一舞种的制约,而呈现出的全新的舞蹈语言,它不是东拼西凑的融合,而是更为纯粹的身体表达。”
有“告别”才有“新生”
《孔雀》是杨丽萍创作的首部舞剧且盛传这也将是其舞台生涯的收官之作而备受关注。昨日,杨丽萍接受采访最先被问及就是关于“告别”和“未来”的话题:“《孔雀》从昆明首演至今已然走过了十多个城市,我们有时候一天演一场,有时一天演两场,都很受欢迎。如今《孔雀》的巡演场次已安排到明年年底,所以我想暂时我还会在台上舞很长一段时间,也谈不上什么"告别"演出。”
当然,希望能在舞蹈上有更多探索的杨丽萍,也在努力转型到幕后做更多的创造性工作,《孔雀》这台舞剧杨丽萍除亲自上阵外,还担任了总导演的工作。和所有热爱舞蹈的艺术家一样,杨丽萍也有着对舞台的眷恋,但她更有着一份对生命的豁达。自称是“老一辈艺术家”的杨丽萍坦言:“人的生命就如同四季更替,春夏秋冬是自然规律,谁都有如秋叶凋零的那天,舞者的生涯也是一样,其实我们现在就有非常优秀的年轻舞者,只是因为我们还在舞台上,他们少了很多展现的机会。”
新生代的舞者有着青春蓬勃的气息,或许稍显稚嫩,但幸运的是他们有如杨丽萍、王迪这样的“领路人”,杨丽萍表示:“年轻的演员就如同是春和夏,他们没有走过秋冬,自然不能感受秋的萧瑟、冬的悲凉,少了一份生命体验要用身体来准确表达是会有难度,但幸好有我和王迪这样的过来人给予指导。有了我们的经验,他们便可走些捷径,不用似我们当初那般凡事都在摸索中前行。”
值得一提的是,新人彩旗在《孔雀》中的表现备受瞩目,她饰演象征岁月流逝的“时间树”。整场演出女孩穿着陀螺似的舞裙始终在舞台一侧旋转,两个小时的演出预计小彩旗要转上3000多圈,连现场观剧的专业人士都直呼不可思议。杨丽萍解释,彩旗扮演的角色犹如“时间使者”,她自始至终不停旋转意味着时间永不停歇。彩旗特别擅长旋转这一天赋异禀是被杨丽萍偶然发现的:“我们平常人倒着坐车总会感觉不舒服,严重的还会晕车,可彩旗对此却十分适应,倒行的她甚至还能看书。”
在设计剧中“时间树”这一角色时,杨丽萍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彩旗:“开始的时候我们让她试着转20分钟,然后坚持一小时,最夸张的是有一次她一口气转了四小时,于是我觉得她可以胜任这个角色了。”让杨丽萍惊讶的是,彩旗不仅擅旋转且不会晕:“她能转完两个小时后,如同芭蕾娃娃般"啪"一下停下来,且没有丝毫摇晃,这真是天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