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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儿》是一部高质量的剧作。它以缤纷的想象和浪漫的表达,讲述了一个大西北黄土地上,回族歌手花儿和牧羊人羊哥的忠贞爱情故事,凸显了生灵共爱、返璞归真、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崇高主题。全剧由序“花儿开了”和“花儿俊了”、“花儿黄了”、“花儿红了”、“花儿谢了”及尾声“永远的花儿”组成,在创作理念、表现手法上达到了思想与艺术审美之间张力的融合统一。该剧将宁夏“花儿”、回族舞蹈和浪漫故事融于一体,通过精心提炼的舞蹈语言,生动塑造了追求真爱的回族歌手花儿和不畏强暴的牧羊人羊哥,以及忠诚的“一撮黑”、可爱的小羊、强势凶残的草大等人物形象。其中一些舞段,如金色汤瓶的纯净、回族踏脚的粗犷、群羊欢舞的壮观、生命摇篮的秀美以及“花儿”歌会的喧腾等,都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贯穿全剧的三段爱情双人舞,发展并拓展了回族舞蹈语汇,风格朴实,韵律独特,为塑造舞剧人物形象发挥了重要作用,成为一部地道的属于宁夏也属于中国的舞剧。
舞蹈语言新颖别致
作为带有些许寓言色彩的民族舞剧,它的舞蹈语言的确立与定位至关重要。我惊喜地看到《花儿》的编导在继承回族舞蹈原有语言基础上,力求创新发展。他们将回族舞蹈的元素与现代舞蹈的表现手法不露痕迹地融合在一起,使舞蹈语言既有回族舞蹈的神韵,又富有现代舞蹈的气息,大大增强了舞蹈语言的张力和感染力。编导们有着强烈的角色与情感意识,根据不同的角色确定符合各自身份的舞蹈语言,以角色的情感变化轨迹为依据,寻找动情点,寓情于舞,以舞抒情,情与舞水乳交融,由此便有了赏心悦目的漂亮舞段。
舞剧中的双人舞编得精致耐看,颇具情感的舞蹈语言,富于个性的舞蹈造型,流畅的动作衔接,细腻传神地将花儿与羊哥缠绵深情的生死恋情一览无余地展现出来。你甚至能听到他们情意绵绵的轻声漫语和海誓山盟,能解读到情到深处的两情相悦,更能体会到生离死别的揪心扯肺。舞蹈编排中,我尤为欣赏托举中羊铲的运用,羊铲本是牧羊人平日里赶羊、唤羊、铲羊粪的劳动工具,双人舞中却巧妙地把羊铲作为托举的支点,当羊哥双手握铲将双脚踏于铲上的花儿向前平举起时,花儿的身体大幅度倾斜于其肩,托起的花儿似展翅欲飞的凤凰,隐喻着相恋的人儿对幸福的憧憬和向往;呈大八字步状挺立的羊哥夯实而稳健,他移步转动,似乎在显示力量之美。阴柔之美与阳刚之美组成流动的雕塑,给人的视觉以巨大的冲击。羊铲的使用可谓一箭双雕,既交代了人物的身份,又创造出新颖别致的舞姿造型,成功地塑造出了不同凡响的“这一个”。
三场中的女子群舞“金色的汤瓶”编得精彩独特。汤瓶是回族人的洗漱用具,自唐代起回族先民阿拉伯人、波斯人相继从海上、陆地的丝绸之路来到中国,汤瓶便伴其左右沿用至今。没有哪一个民族的洗漱用具如此的讲究,如此的一致,如此的普及,汤瓶几乎成了回族的标示。《花儿》中的“金色的汤瓶”,无论是编舞理念,还是创作思路均不同于以往的汤瓶舞,令人刮目相看。舞蹈没有反映回族颇有特色的沐浴程序,而着意营造一种圣神恬静的意境:二十几位女演员头顶汤瓶,身体紧挨缓缓移动,没有过多的舞蹈动作,没有复杂的队形变化,而是靠整齐单一的队形中人体的变化,制造出整体的美轮美奂的艺术效果,让人体味,供人欣赏。当一竖排头顶汤瓶的舞者身体逐个依次左倾右斜时,每个汤瓶随之倾斜再直立,直立再倾斜,循环往复。美不胜收的舞蹈让人产生无尽的遐想,似乎让人看到以“插花”形式散居全国各地的回族人家中,窗台、井边竖立的汤瓶、净房中斜挂的汤瓶,感到净水仿佛从汤瓶口涓涓淌出,典雅而灵动。汤瓶作为民族风俗文化的符号在舞蹈中得到强化,不仅影射出回族人的生活习俗,还观照出回族内敛的民族心理与淡雅的审美习惯,其民族特性自不言说。因而,“金色的汤瓶” 构想新颖别致,意境素雅隽美,实乃是回族舞蹈创作的精品,是回族舞蹈创作的厚积薄发。
音乐风格和宁夏特色
作为西北人,赵季平对西北音乐有着深刻的体验。他在《花儿》的音乐创作中,对西北音乐语汇提炼深化,使全剧充满了浓郁的地域色彩。《序幕》中,幕前一曲宁夏回族男声原生态的花儿演唱,就把人们带进了荒凉神秘的西部黄土高原。此后,西北民族民间音乐和宁夏回族花儿素材的运用,如《花儿与少年》《白鸽子》《花儿本是咱心上的话》《模样咋这么俊了》等音乐素材,无不提炼得巧妙,加工得到位,剧中音乐的民族性与地域性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特别是《第三幕》中回族女子《汤瓶舞》的音乐。为了突出其民族性与地域性的特征,作曲家选用了在宁夏广为流传的同心回族山花儿《模样咋这么俊了》为素材,但原有音乐素材节奏较为紧凑和自由,旋律跨度较大,调式为五声角调式,作曲家在创作中却只选取了原有的音乐骨干音,拉宽了旋律的节奏,缩小了旋律的跨度,为符合大众对大小调式的偏爱,又将原调式改为五声羽调式。这样,就使改编后的音乐变得悠长、舒展而更为柔美,也更符合回族女子《汤瓶舞》对音乐的要求。
而在第三幕的女子扇舞音乐中,作曲家运用的是青海民歌《花儿与少年》的素材,轻快的旋律更适合表现活泼的回族少女舞扇时的愉快心情和曼妙身段。但如果完全照搬这首民歌旋律,可能会使人感觉陈旧,缺乏听觉上的新鲜感和冲击力。所以,赵季平汲取了民歌中特征最为鲜明的素材,同时根据剧情需要加以变奏,合成了一首既保留原有神韵又焕然一新的《花儿与少年》。完成了对本土性音乐文化进行改造加工的一次美学延伸。同样的音乐创作手法在全剧中都有所体现。
小省区办大文化
舞剧《花儿》为宁夏文艺舞台带来的清新之风使人陶醉,但该剧的成功演出更是宁夏文化发展战略的重大胜利。它不仅是体现宁夏文化特色的一部创新作品,而且是宁夏实践“小省区办大文化”理念的一部力作。
宁夏作为全国五个少数民族自治区之一,自古就处于中原农耕文化与北方草原游牧文化的过渡带和东西方经济文化的交通要道上。地小物博而山河壮美,回汉共处,风情迥异,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和丰富的文化资源。长期以来,宁夏不断加强文化建设,致力于发展地域文化,弘扬中华文化,在艺术创作上深入挖掘民族区域文化特色,创作推出了一批优秀艺术作品。步入新世纪新阶段,站在经济社会发展新起点上,宁夏按照中央关于兴起文化建设新高潮,推动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战略部署,提出了“小省区办大文化”的目标要求,并把打造能够体现宁夏文化特色、代表宁夏文化形象的文化精品作为办大文化的首要任务摆上重要议事日程,这些举措为舞剧《花儿》的破茧而出创造了条件。
《花儿》作为一部回族舞剧,其创作理念与胆识值得学习。到北京的演出只是作品推出和走向市场的第一步。其主创团队正在认真吸纳各方面的反馈意见,不断修改打磨,力争要使宁夏的这朵“花儿”开得更加绚丽耀目,红遍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