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您当前位置:华人舞蹈网_体育舞蹈-体育舞蹈视频 >> 舞蹈资讯 >> 舞蹈评论 >> 浏览文章
民间舞:
与原生态的共生共融
在新中国建国之前的40年代,中国大地上就有一股轰轰烈烈的民间舞蹈热潮,1942年毛泽东《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是这股热潮高涨的主要原因。延安文艺工作者大规模地掀起了向民间艺术学习的新秧歌运动,创作了许多新编作品,如著名的《兄妹开荒》等。而当时戴爱莲、康巴尔汗也是跳着民族舞蹈而红遍大江南北的。去民间采风、向民间艺术和戏曲艺术学习的热潮,在建国以后成为国家倡导和支持下的主动行为,也是文艺为政治服务的一种积极表现。当时有很多著名的作品如《腰鼓舞》、《狮舞》、《荷花舞》等纷纷在国际上获奖,既反映了新中国成立后人民当家做主的新气象,同时也为中国民间舞蹈今后的发展确定了基本方向。建国初期的这些编导在民间舞蹈的整理和创作上注重的是气氛的营造,往往在其中加入一点简单的情节,表达了对新生活的赞美。沿这一思路进行创作的重要作品有金明的《孔雀舞》、陈翘的《草笠舞》、冷茂弘的《快乐的啰嗦》等等。

改革开放以后的民间舞蹈创作走向了深刻和丰富,个体的感受被融进创作中,使作品呈现出意象性的特征。著名舞蹈家贾作光创作的《海浪》在一个舞台空间里,用同一个舞者同时创造海浪和海燕的形象,通过二者之间相伴相斗的关系,营造出昂扬无畏的生命意志。而民族学院教师马跃创作的群舞《奔腾》则用蒙古族男子大气潇洒的动作与马头琴嘶鸣和柔韧的音乐一起描绘了一幅壮阔的草原生命交响。杨丽萍的《雀之灵》是最受大众和艺术家欢迎的作品,堪称是民族舞蹈精品中的精品。它超越了以往在孔雀舞创作中注重形似描摹的做法,以灵动的手指、手臂,美丽的身姿以及敏捷的跳跃来表现一种生命的高洁、超然和神秘。这位从深山里走出来的舞蹈家带给人的是远离城市的纯净、曼妙,如同精灵一般。她几乎没有使用任何主流舞蹈体系里的语汇,而是依凭着养育她的那片土地得天独厚的文化,让人穿过浮华的表面直接体验生命最原初的欣喜。孙龙奎的《残春》利用朝鲜族舞蹈特殊的动律呈现出一种内省、焦灼的生命状态。这些1980年代后出现的精品可以说是中国民间舞蹈创作的一个高峰,迄今还很难被超越。
1990年代,张继刚掀起了一股黄土风,他用一台《献给俺爹娘》书写了民间舞蹈的一种新趋向,一种乡土世俗的舞蹈画卷。舞蹈采用北方地区的秧歌进行动作上的夸张,使得黄土地的男人和婆姨们的形象具有了雕塑般的质感,也有了某种原生蒙昧的生命力量。张继刚最好的作品应该是由舞蹈家卓玛表演的《母亲》,他选用藏族舞蹈塌腰撅臀的特点塑造了一个任劳任怨、朴实坚定的大地母亲形象。而著名编舞家王玫创作的《春天》则将一种清新、灵动的生命力用秧歌呈现了出来,展现了另一种民间舞创作的旨趣。
进入21世纪以来,民间舞蹈更是一派开放的发展势头,一个原因是保护原生态舞蹈热潮的兴起,促使中国舞蹈界的有识之士纷纷走进民间,向民间艺人学习。北京舞蹈学院民间舞系主任赵铁春甚至发起建立了一个民间舞蹈博物馆,积极地推动对民间舞蹈遗存的保护。另外,民间舞的都市化创作倾向也在悄然兴起,现代舞手法的被运用,使得民间舞的创作风景更加丰富。
古典舞:
从一元到多元的探索
在我们提到中国舞蹈的前辈吴晓邦的时候,我们会记得他在抗战期间创作的不少激动人心的舞蹈,比如《义勇军进行曲》、《游击队员之歌》、《大刀进行曲》等等,然而新中国成立后他的舞蹈之路颇多坎坷。客观地说他在观念上贡献得更多。因为吴晓邦是学现代舞出身,他的骨子里对芭蕾是有“批判”眼光的,所以他选择了一条更适合他内心艺术观念的道路,而这种道路因为种种原因,与主流的舞蹈界并不十分合拍。但今天看来,吴晓邦的艺术探索依然具有前瞻性。尤其是他的“天马舞蹈艺术工作室”所做的研究和实践依然需要重新认识和评价。他开辟了一条研究古典舞蹈的新路:尝试研究古曲与舞蹈的结合,并在中国书画、武术中寻找古典舞的精髓,这与台湾著名舞蹈家林怀民的创作理念相类似,林怀民当年也的确从吴晓邦这里得到了很大的启发。
然而,学院派的舞蹈界走着另一条路——从中国戏曲中提取动作元素,并结合芭蕾的方法体系,成就了一套具有相对独立审美特征的“中国古典舞”。这个称谓并非指历史上曾经存在的一种舞蹈形态,而是舞蹈家们在研究古代舞蹈中发展出来的具有古典文化内涵的一套动作语言体系。这套体系积淀着好几代人的努力。建国初期由于创作的需要,向中国戏曲艺人学习是舞蹈家们学习和创作的一条主要途径。中国第一部大型民族舞剧《宝莲灯》就是由戏曲艺术家李少春担任艺术指导的。他还创作了其中几个舞蹈片段,年轻的舞蹈家赵青因主演三圣母脱颖而出。这种由戏曲艺术家直接参与传授、整理古典舞蹈的过程,使得中国古典舞蹈获得了最基本的语汇素材和整理思路。这一阶段比较有名的作品还有舞剧《小刀会》、《鱼美人》和舞蹈《春江花月夜》、《飞天》等。《春江花月夜》由贾承廉创作,舞蹈家陈爱莲表演,通过一个身穿蓝色衣裙、手执白色羽扇的女子在江边月下的游玩、静思,表现一个少女对美好生活的遐想。后来在舞蹈学院教授唐满城、李正一等前辈的努力下,提炼出“提、沉、冲、靠、含、腆、移”等几大基本动律元素,形成了中国古典舞身韵的训练体系,代表着中国古典舞探索的一大迈进。这套体系一直被视为是正统的中国古典舞,也培养了大批蜚声舞坛的重要舞蹈家,如刘敏、沈培艺、山翀等,他们演出了一系列重要的古典舞作品如《昭君出塞》、《新婚别》、《萋萋长亭》等。
1998年中国首届舞蹈“荷花奖”评比,古典舞《踏歌》一举夺得了金奖。身兼作曲与编导的孙颖推出了这个妖娆婆娑令人耳目一新的女子群舞,展示了多年潜心钻研汉唐舞蹈的成果,厚积薄发,在正统的古典舞之外另辟蹊径,推动了一股汉唐舞风的古典舞蹈研究方向,使得对中国古典舞的研究进入了一个新的多元状态。
其实,关于古典舞的争论始终都没有停息:什么是中国古典舞?古典舞应该是创造还是遗存?有没有遗存?这些问题的讨论将中国古典舞今后的发展引向深入。尤其是很多古典舞出身的编导和演员借用现代舞技法创作出一批具有古典意味的作品,更是颠覆了对中国古典舞的认识。比如著名编导高成明创作、青年舞蹈家刘震表演的独舞《轻、青》将那种空灵的气质以及绵延的气息很好地结合在一起,更抽象地传达了某种古典精神况味。由此,再联想到台湾舞蹈家林怀民所展示给我们的某种古典情怀,不难想象,中国古典舞的今后将会有超越形式和技术、走向更具有中国传统哲学折射的深邃探索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