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僧人的王荣裕在舞台上这样静静地伫立了17年。

【幕后】记者王娟/文 刘洪洋/图

17年“修行”一支舞

在《流浪者之歌》长达90分钟的演出中，始终有一位僧人静立在舞台上，任凭一粒粒的稻米从他的头顶洒落，依然沉静入定。有意思的是，扮演僧人的演员王荣裕并不是“云门舞集”的舞者，他不会跳舞，在生活中是一位话剧导演，还是台湾“金枝剧社”的创始人之一，曾创作了许多反映台湾底层生活的舞台剧作品。回忆起17年前进入剧组的场景，王荣裕笑嘻嘻地说，“当初林老师找我来，只跟我说让我在舞蹈里站一下，我一听不用跳舞就来了，没想到一站就是一整场，一站就是17年，我常常说我这辈子就是来罚站的。”

说起来轻描淡写，但被“稻雨”淋并不是愉快的体验。最初上台，这些稻米也曾让王荣裕饱受皮肉之苦，血汗交融。“站的位置前一点或后一点，剧场里的冷气开得大还是小，稻米的力量都会有变化。”为了保证舞台上90分钟里一动不动的状态，王荣裕每天都要打坐、练习太极，让自己可以迅速进入状态。

17年里，近200场演出，王荣裕每场都从头站到尾，生病也不例外，这让他的演出更像一场专注的修行。久而久之，舞台上成为王荣裕“放空”自己的特殊时刻。“有时候什么都不想，有时候也会为柴米油盐的琐事烦心，有时候会想自己的戏剧。我常常会想，到底是因为这支舞才有我这一辈子，还是我这辈子都是为了这一支舞？不管怎么样，站着好像已经成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

王荣裕说，演出中他虽然一直闭着眼睛，但也能感受到现场观众的反映。“舞者今天跳得好不好，观众席上慢慢安静下来，有人咳嗽时拼命地忍耐，那种氛围，我都能感觉得到。”而这种努力宁静下来的氛围，正是林怀民想传达给观众的东西。几天来，林怀民和江城媒体对话，和学子交流，最怕的就是人们先入为主，带着某种结论来谈论演出。他说最好的观众是小孩，因为他们有最清澈的眼睛，开心和不开心都很直接。“春天的时候人们看到绿叶和花，不需要做什么就会开心。欣赏艺术也必须如此，我希望每个人都能在剧场里得到自己的延伸，没有标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