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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王媛媛的“关键词”,会出现“张艺谋芭蕾舞剧《大红灯笼高高挂》编导”、“北京奥运会开幕式舞蹈编导”、在国际重要舞蹈比赛上赢得最多“最佳编舞奖”的中国编导、中国第一个当代芭蕾舞团北京当代芭蕾舞团团长和艺术总监等等闪亮的头衔。昨日下午,王媛媛在成都东区音乐公园为舞蹈爱好者举办大师班,面庞清秀、目光清澈的她呈现了光环背后更纯粹、专业的一位舞者形象。这是一个生动、有趣又充满思考,给人启发的课堂,王媛媛用丰富的肢体表达说话,让不少人恍然大悟:“原来,现代舞不是要你去读懂故事,而是去感受、去思考、去想象。观看演出的过程,将是一个色彩更丰富、更接近自己内心的状态。”今、明两晚,王媛媛的代表作当代芭蕾舞剧《惊梦》和《The Color Of Love》将在锦城艺术宫上演,演出结束之后,王媛媛将和观众现场交流。
如何观看现代舞
了解作品的文化背景
当代芭蕾舞剧《惊梦》和《The Color Of Love》是王媛媛5年前的作品。她用简明扼要的语言向大家讲述了这两部作品的创作初衷和文化背景。她说,《惊梦》改编自中国人耳熟能详的名作《牡丹亭》,其中从“惊梦”到“重生”这几折,最让她心动。“杜丽娘因梦而死、因爱重生,这种细腻、深刻的情感在现代人中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可以死、可以重生的灵魂的永恒对我整个人生有很大的触动,我就把这些直接的感悟反映在了《惊梦》中。
《The Color Of Love》分为上下两部分,上半场是王媛媛2006年应丹麦皇家芭蕾舞团之邀创作的作品《The Color Of Love》;下半场则是汇集了王媛媛近10年来最具代表性的短篇作品,其中包括《那年初夏》《牵引》《夜之虹》《缘》等几部曾在瓦尔纳、杰克逊和莫斯科等国际芭蕾舞大赛获得金奖的作品。“因为版权原因,《The Color Of Love》2009年才在团里演出。这是我生命中比较动荡的日子,对女人20、30、40三个年龄段有感而作。我用肢体说话,写出来的文字就是舞蹈,这个作品可以看做是我的情感日记。20岁的激情、不安、躁动;30岁从彷徨、对爱似乎成熟、到获得爱的灵感;40岁心情日益平静,有能力去消化自己遇到的事情,对生活有感悟。”“《那年初夏》《牵引》《夜之虹》《缘》这4个作品也串起一个连贯的故事,从初恋、热恋到婚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考和思想,我希望能够触动观众心灵深处的某根弦,在感到不安的同时,获得情感上的清醒与沉着,宁静与感激。”
不是读懂故事,而是感受
记者问王媛媛,普通观众特别习惯于去读懂一个人,读懂一个故事,读懂一个结果,习惯于直接得到结果。所以一般是以“懂”和“不懂”来判断一个舞蹈,现代舞、现代芭蕾,舞蹈语言相对抽象,有些观众难免有不理解的地方。看不懂就不大容易接受,就不会走进剧场。普通观众和现代舞有距离,怎么办?
王媛媛说:“重要的在于,现代舞不是要观众去读懂故事,而是去感受。一个舞蹈作品,我不希望观众得到同样的观点和理解,而是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和思考,那种感触是你自己的,得到的想象是独一无二的,非常珍贵。舞者与观众之间虽然只是从台上到台下这么短短的一个距离,但是这个距离实际上就是心灵的距离,那就是在我的故事中找到你的故事,这才是舞台的生命力和魅力所在。”
王媛媛开讲,能获得她指点一二,也是不少学舞蹈的学生宝贵的机会。面对一位现代舞初学者,王媛媛先让小姑娘看了舞团两位青年舞者的表演,这是王媛媛短篇作品《牵引》的片段。随后两人的对话很有意思,也解答了不少人对现代舞“懂”和“不懂”的迷惑:“你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两个人的舞蹈动作,让身体线条很优美,情感中有连接。”“你看到什么就是什么,就在你心里。这个问题没有唯一的答案,也不存在对错。”
第一步是走进剧场
王媛媛的舞团在海外表演邀约日程表已经排到了2014年6月。此行也是刚刚完成了西安、兰州的演出,赶赴成都。作为一个当代芭蕾编导,在让作品“表达自己的内心”和“赢得市场”这两者之间,王媛媛努力达到了一种平衡,她认为,第一步就是走进观众,观众要做的就是走进剧场。
王媛媛说,此次巡演从西到东要走10多个城市,“现代舞是可以让你产生思考、触碰心灵的。舞台上的每一个舞者,都是将自己很多年的积累带给观众,观众是直接收获这种积累,所以,这是一个特别难得的机会。”
现代舞是随心所欲跳?天马行空编?
跳的时候要让人和天地连接
在有些观众看来,现代舞的舞者在舞台上就是没有规律和章法,随心所欲地跳,果然是这样吗?王媛媛对学生的现场指导,会让观众对现代舞多一些了解。
一位学生跳了一段舞蹈后,王媛媛说:“我能看出来,你学习的时间不长。现代舞跳的时候要让人和天地连接,你需要把更多的气拿出来,如果每一个动作都沉下来,把自己的声音和呼吸放出来,让自己更接近于自然和大地,你会找到一种通天透地的感觉,比如,你试着用脚心的皮肤去感受大地,所有的动作会更透,你会更舒服。”第二位学生赤足即兴一段现代舞后,王媛媛对她表示了肯定:“你上身的动感和能力是具备的,线条和动作还是很润的。”随后又强调:“注意"末梢",就是你的力量在你身体中能到达的位置。”
身体有一个更开放的想象力
王媛媛还给3位学生布置了一个好玩的题目在空间中找8个点,跳一个有弧线的芭蕾舞蹈。在王媛媛的启发下,3位学生发挥身体的想象力,果然跳出了很有意思各具风格的舞蹈。要知道,这包含了王媛媛对于舞蹈教育的一个独到的理解。“孩子们的舞蹈教育,不仅仅只限于肢体和舞蹈本身,我觉得还应该让他们有一个更开放的想象力,身体的想象力。不能让孩子去接受一个知识就只是去接受一个结果,就是你教我,我就会这个舞蹈,会这个位置或者会这个段落。我觉得不只是会,还要学会去想象,想象怎么去让身体舞蹈,那个是他自己的,不是学来的,这种思维方式将来可以在很多其他的方面帮助他。”
在创作中去玩
现代舞的编导在常人眼中,自然更神秘,它与古典芭蕾讲究程序化、格式化的舞蹈动作截然不同,更追求自由。但自由绝非胡乱地比划。现代舞怎么去编,编什么?王媛媛用一个例子让大家一下就“入门”了。
每一个人都不是流水线生产出来的模型,现代舞的编导追求身体的无限运动可能性。我要让大家看看我们怎样在创作中去玩。”王媛媛让一位女舞者站在身旁,随意地去碰女舞者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女舞者也跟随这个力量,身体做出自然的反应,毫无规则地变换各种可能性。“这反映了一种自我生存中主动与被动的关系,我以此生发开去,编排了舞蹈《影的告别》。我认为它能准确地表达鲁迅在《影的告别》中所写"黑暗会吞并我,然而光明又会使我消失",它是我对生命思考的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