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没有装空调的空荡荡的房间里,满脸稚气的年轻舞者们直立着,双眼微闭,手掌向上,西藏圣歌从积满灰尘的立体声音箱里缓缓流淌出来,巨大的风扇在角落里嗡嗡作响。他们随着音乐摇摆着,伸开双臂,举过头顶,尝试着在老师的指导下摆脱几年专业训练的影响。
“现在,你们的手正握着蜡烛。手掌感觉到了热度,手指上感觉到了重量。”北京现代舞团的创始人高艳津子正在给他们作指导,“我对你们的舞步没兴趣。你们必须用心来跳。不要欺骗自己。”
和这些初学者一样,中国的现代舞也正在寻找自己的灵魂和身份。中国的现代舞产生于集体主义传统之中,随着政府逐渐放宽对艺术的控制,那些追求艺术形式的艺术家们,终于有机会尝试一些实验,让自己成长起来。但是,当中国艺术明星蜚声海外时,中国现代舞正面临着商业压力和某些更微妙的干涉,而且还得在国内努力培养有素质的观众。
从中国政府的立场来说,他们将艺术视为中国在世界舞台上展现自己的一种工具。这样,一方面,政府给中国现代舞蹈界的那些曝光机会和经费支持,是海外舞蹈团梦寐以求的。由政府支持举办的一年一届的演出季,让上百家现代舞团(国内外的)有了表演机会。
但政府的支持也能成为一把双刃剑。尽管演出规模盛大,但中央电视台的那种“美国偶像”式“选秀”的氛围,完全不是现代舞先锋们心中所想的。现代舞蹈家曹诚渊说,“现代舞与竞争是不相容的,如果要去竞争,很快舞蹈就会变得模式化。”
现代舞的活力主要来自中国的年轻一代,他们是这场运动的创造者和拥护者。与西方的舞蹈艺术家相比,年轻的中国舞蹈家们还把不同的传统带入了舞蹈中。这种舞蹈强调把中国现代舞的不同形式融合起来。
北京现代舞团的新成员曹佩中(音译)说,“民间舞蹈没有个人风格,但在现代舞中,你能发现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