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飙城》

潘少辉

《飙城》

环境舞蹈

舞蹈营

　　在广州，每年的国际现代舞周成为部分文艺界人士，媒体人及学生和舞蹈爱好者的节日，同时也是亚太地区关于现代舞规模最大的艺术节。尽管增长的幅度不是很大，但每年的现代舞周都会增加一些新面孔，表演场所也逐渐转入了广州大剧院、星海音乐厅等高端演出场地，同时黄花岗剧院作为广州的票房剧院也对现代舞这样的“小众艺术”开了绿灯。

　　作为日趋国际化的城市广州，国际现代舞周每年都会吸引一些国际知名舞蹈家到广州观摩交流。然而现代舞的普及依然是小范围的，那么这样一个艺术节究竟为对艺术有“包容心”同时也不太关心的广州人带来了什么呢？

　　现代舞越来越社会化

　　潘少辉是广州现代舞团的艺术总监，在一周前潘少辉接受了本报采访，谈到了现代舞与城市的关系，多多少少可以诠释一些这样的现象。

　　信息时报：每一年的现代舞周都会有一个主题，今年的主题是什么？

　　潘少辉：今年的主题是发现亚洲。因为今年下半年亚运会在广州开，同时亚洲灿烂的文化正在被世界发现和接受。所以我们决心做一期关于亚洲的现代舞，因为它有丰富的语言、艺术、宗教等等。

　　信息时报：现代舞和城市有什么关系？舞者是否创作过和广州的现实生活相关的舞蹈？

　　潘少辉：其实这也可以看成是艺术和城市的关系。雕塑、建筑、园艺和城市有什么关系呢？舞蹈和它们一样，同时舞蹈是活的，是即时的。舞者也会很自然地从自己身边的文化中寻找灵感，它必然和所处的城市有密切的关系。

　　比如刘琦的作品《飙城》就是源于城市高速发展的灵感。当时的介绍是这样写“城市不停变换的风景在舞台上由不断组合变化的灰色方块呈现，短促利索的动作揭示了城市快速的生活节奏，紧密相扣的舞段，让舞蹈里外的人都不敢放松，怕一不留神便随时被甩在后面。向城市进发的列车载满大大小小的期待和幻想，城市里不同的声音充塞着空气，建楼的，拆楼的，分不清哪个是哪，反正拆了又建了又拆了又建。来不及反应已换了样子。”

　　2008年的时候我们有一个意大利过来的舞者，通过GPRS来观察城市，根据不同的区域来产生的舞蹈 ，和这个跟城市很有关系……

　　信息时报：现代舞周的演出场所发生着好的变化，现代舞周还将有哪些变化？

　　潘少辉：在现代舞周前我们有舞蹈营，可以让我们的学生与国际上、国内从事舞蹈行业的人员有比较多的深度的交流。然后舞蹈营有发展出一个研讨会，所以我们现在有整整双周的舞展，涵盖有青年舞展与主舞台两个方面，都是国际性的。随着规模越来越大了，也很难控制，我们这个营呢就是改了几次地址，导致我们的时间紧迫，然后我们又发现演出的条件不行。随着我们与星海音乐厅越来越频密的合作，演出也越来越多了，所以不得不扩大规模。广州大剧院是最近新建成的，开幕在那里进行是最合适的。

　　我们现在有一个想法，我们希望广州与香港搞成一种双城的大型国际性活动，把它打造成为在亚太地区最重要的一个舞蹈艺术节，这是一个双城的活动，在资源上就会更好地得到分配。

　　信息时报：现代舞的发展会不会像文学那样离我们的生活越来越远？

　　潘少辉：应该不会，现代舞的创作者关心中国的事情，比如环保、比如高度的城市化，比如能源危机、气候等等，现代舞越来越社会化了。

　　7月29日晚10点30分，潘少辉拉着箱子从黄花岗剧院走出来，离开时被几个人围住，有人在后面大声问：潘老师，你为什么不带着你的舞蹈去北京？

　　潘少辉笑着回答：我觉得北京我的观众会比较少。虽然这只是一句玩笑话，但我突然觉得他身上有种非常强烈的南方气质。从《格林迷宫》的迷幻中走出，进入了广州迷蒙的细雨里，从黄花岗烈士陵园到十九路军牌坊，再到珠江新城，想到了迷宫与城市的联系，舞台上的陌生感和现实的陌生感如出一辙。

　　二高：广州特别开放

　　信息时报：主要想探讨几个问题，你觉得现代舞和当下广州有什么关系？

　　二高：我现在看到的景象就是大家都比较关注自己的一些想法，年轻一辈在社会里面生存与心态，他们没有太真正地进入这个社会，有感应到社会，但还是有点小，还是没有跳出来，要不就是过分情感地去做一些。比较个人情绪化。在广州跳现代舞的人相对多一点，也多元化一点，相对其他城市好很多吧，上海也很好。

　　但是广州就特别开放，哪怕是外地人在广州生活，用普通话与广州话混合起来讲笑话，它会导致在这里生活的人都比较开放，风格也会多样一点。

　　信息时报：你本身也是跳现代舞的，你感觉这几年你的创作和这个城市有关系吗？

　　二高：我会想我的创作应该怎样找对的观众。一开始会有一些工作坊不了解现代舞的人，或者想了解现代舞的人，学生主要是80后，因为我选择关注性别、性方面，我也找了有关方面的机构，有些大学的研究生会来观看演出，这几年同时观看演出的群众越来越多，他们渴望看这些。

　　其实认知、感知的本能我们是有的，特别是新一代的文艺青年，但是什么能让他们感兴趣呢？如果我们说一些大家都知道的话题，那不会有人感兴趣的，要给他们一些新鲜感和陌生感，还要发挥剧场的那种魅力，观众进来就能感受到被剧场的那种气氛所包围，进入另外一个世界。

　　信息时报：比如老师在研讨会上发言，讨论战争与和平，也会讨论一些社会话题，这和舞蹈之间有什么联系？

　　二高：我很喜欢现代舞周有研讨会，对我来讲，每一个做现代舞的人的态度与声音……因为现代舞是每一个人的，是独特个人的，有些把现代舞归类成这样子，有些编导跟艺术家在做现代舞的时候关注一些什么呢……在教育上面，比如舞蹈营里面，我们会接触好多不同的老师，老师们关注的点不一样，所以会看到不一样的做法。

　　当然也有一些学生只是希望能在里面学到一些舞蹈的组合、技巧，毕业之后能够拿去教教课、赚赚钱，他们没有接触我们的老师，没有去学习老师们对艺术的态度，没有比较深入的思考。我觉得这种讨论其实是一种对艺术的思考和态度。

　　张月娥：更重要的对这个城市的文化体验

　　说到现代舞团和城市的关系，行政总监张月娥最有发言权，她到广州工作6年，香港人。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创作，但是这份工作和她对舞蹈的热爱有着重要关系。在本次现代舞周里，张月娥负责研讨会单元。

　　信息时报：现代舞的研讨会主要是讨论哪些内容？

　　张月娥：舞蹈与社会是去年的主题，我们今年的主题当然也会跟社会有很大的关系，我们不想把它变成一个太过于理论性或者是学术性的东西，我们把它有学术的、理论的、实际的状况结合起来的，所以我们今年的主题就是现代舞的前瞻、艺术的探索和市场的需求，所以就是说是我们舞蹈面对的生存的状况，即生存和发展这类命题的讨论。我们考虑未来的舞蹈的教育，历史和我们现在面对的问题，我们的教育能不能配合现在社会的需要，现代舞这个行业的未来的发展的需要。

　　信息时报：那就舞蹈教育在广州来说呢？ 

　　张月娥：以现代舞来说，在中国舞的历史中，广州有其自身的地位。但是现在说舞蹈教育的话，我们仍然会提到北京舞蹈学院、广东舞蹈学校，但是地位与重点都不一样，像广东的舞蹈学校比较国际化一点、思想比较开放一些，比如星海舞蹈学院也有一些现代舞的老师，他们会为同学提供不同的训练，但在整个教育的体系下面，还是受到很大的体系的限制。

　　我同意现代舞这个行业还是一个小众的艺术，我们也考虑和讨论有没有可能打破小众艺术的局面，在本质上有没有这个可能，是否需要这样做，要考虑现代舞的本质是什么，我们的发展前景会否与现代舞的本质相背离。

　　对于国内的现代舞，它需要打好根基，打开学生思维，当他从事这个行业的时候，他的底蕴会加深，思想的宽阔度会扩大，使其更有勇气和愿望去尝试一些不同的东西，当然我们活在这个社会。其实我们也希望通过舞蹈教育的形式增加一些城市生活的外延。比如我们的舞蹈营就是一个例子。

　　信息时报：舞蹈营增加了什么样的外延？

　　张月娥：因为来广州参加一个现代舞周的舞蹈营，除了要学什么是现代舞以外，也是一个文化的体验，所以如果这个舞蹈营是在广西、云南、北京或者内蒙古举办的话，那可能广州的学生会慕名而去，如果我去到另外一个地方，不是说纯粹为了舞蹈。这就是一个整体文化的体验，来到广东的话，我希望他理解一些广东的情况，所以我们的舞蹈周也有很多文化青年舞展的一些节目，还有在北京路举行的摄影展，也会提供一些在广州其他地方的文化生活。对每个人我们都会派一个广州的生活地图，我不希望他光在上课学了舞蹈的东西，也希望他来了解一下广东文化，所以这是舞蹈营的一个目的。

　　后记

　　在本周的现代舞表演中，观众比去年有了明显的增加。观众提问的素质没有明显加强，这说明一些新的观众加入了进来。同时在一些表演中观众发出了嘘声，虽然这是不礼貌的，但另一个角度来看，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现代舞原本就没有必要端起架子站在高处，他本来就应该是一个任何人都可以加入的活动。

　　广州现代舞周正在逐渐成为广州艺术领域里的一场盛事，这让我想到一些做艺术的人对本土文化环境的批评，一些人还为此离开了广州，为什么现代舞可以在广州生根发芽并且呈现出发扬光大的态势呢？这其实也是一个值得探讨和思考的事情。